哗啦一声巨响，桌面刚放好的咖啡被横扫落地，站在办公室中央的男人抖如筛糠，他双腿打颤，“方，方爷——”
方哲宇双目赤红，他手指紧捏文件，面部肌肉急促抽动，额角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还没找到方娅？”
男人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他双膝跪走到桌前，眼泪鼻涕混成一团，“方爷，再给我们点时间，再给我们点时间，五天，啊不，三天，方爷，三天，三天我们一定把她带回来——”
方哲宇眯起眼，语气阴鸷地重复：“三天？”
“三天？！三个月了！！连人的衣角都摸不到！！！”他轰隆一声抬起座椅砸在男人头上，血液噗一声迸溅在他脸上，他一下又一下用力狠砸，眼珠几乎爆出眼眶：“要你们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给我去死！！！都去死！！”
男人浑身抽搐，额头被活生生砸出一个窟窿，他双腿蹬地，眼仁收缩到极致，手掌还没来得及护住头部，重击便接踵落下，登时将他的眼睛砸进脑髓里。
血液混着淡黄色脑浆如潮水般淌落一地，浓郁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屋子，场面一度接近人间炼狱。
方哲宇失智般凿下去。
直到座椅“咚！”地撞在地面，男人早已成了一摊烂泥，他才倏地收手。
瞬间，他疯狂暴戾的表情一片平静，他神经质地抚摸脖颈上难以褪去的淤痕，脖子咯噔两声扭动。
电脑旁的相框里，女孩笑容灿烂美好，下一秒，一张瞳孔瞪大，嘴角几乎咧到后脑勺的脸倒映在相片透明玻璃上。
方哲宇手指发抖地抚摸相片上的女孩，“方娅……方娅……爸爸的好女儿……爸爸的宝贝……你在哪儿？你出来啊……”
他痴迷地抚摸女孩的笑脸，表情忽然狰狞，“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相册猛然撞在墙上，随即掉下发出闷响。
门外。
走廊内鸦雀无声，所有人噤若寒蝉。
最靠近门边的女人低垂眼帘，鸦羽般浓密的睫毛遮盖了眼底思绪，她手捏一串佛珠，仿佛忠诚的信徒祈祷神明护佑心爱的丈夫。
可神明如何会救赎穷凶极恶之徒，更遑论恶鬼。
这一切戏剧化得如同舞台剧上荒诞无稽的喜剧表演。
女仆忧心忡忡，“夫人，要不，咱们还是先回房吧？方爷还在气头上，我们现在在这也是触他霉头。”
施雨神情恍惚地摇摇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陪他，他现在需要人陪。”
女仆瞥了眼被抬出的侵红整块白布，看不清形体的物事，咽了口唾沫，讪讪：“那，那我们先走了，夫人，你有什么事就叫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