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和赋文体不同,在同一水准下的时候是很难相较而论的,这会儿文斗是结束了,但对于两篇诗文的评判倒还没分出高下。
有人觉得《水湄美人赋》构思精巧,文辞清丽,亦真亦假若临仙梦之中。
亦有人觉得《洛水赠佳人》句式整齐,错落穿插,起承转合皆妙,若临忘我之境。
士人中分出两派人马,各自争论不休。
最后他们吵红了眼,将杀气腾腾的目光转向了南窈。
“既然是咏南窈娘子,自然是要看主人公怎么说了。”
南窈:“……”
南窈此番本是为了在士子中博点些才名,讨点喜爱的,却不料被逼到这么个两难的地步,她不论是选哪一篇,势必都会得罪另一方的人。
若是折中选择,两篇诗文都赞许一番,不言个高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也有可能,两方都不讨好,倒落了下乘。
于是她略一思量,缓声道:“妾的学识不若在场诸位郎君,两篇诗文尽是夸妾的好,妾哪有将这些好话,分个高下来的道理?”
她笑言:“若是真分出了高下,有这玉珠在前,日后还哪还有人敢夸妾。倒不若明日贴到洛阳酒楼肆坊,让整个洛阳人士来分一分高下。”
众人不由得一笑。
这番话在情在理,又给出了解决的办法,没人好意思再指摘什么,于是各自都开始低头提笔誊抄起来。
而这会儿柳彧和云蔺也品完了对方的诗作,皆赞叹不已。
柳彧道:“云兄诗才甚好,以赋我胜不过你,但你也赢不了我。但方才我若与你比诗,你必败无疑。”
诗词歌赋,柳彧最差的,就是赋。
这也是头一次,他在文斗里用赋作为载体。
云蔺谦逊至极:“柳兄所言,亦有道理。”
“但若是不赢,便是我输了。”
柳彧说罢,拿起那篇《水湄美人赋》,径自撕做两半,在众目睽睽之下,揉成团后丢入了洛水湖里。
一气呵成,无比落拓不羁。
亭台上的姜昭指着他,兴致盎然地道:“此人颇有意思,倒是极为合我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