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川找了件干净的衬衣，递给上校。“你先换件衣服吧，不然容易感冒。厕所在那边。”他指了个方向。
莱昂将湿掉的外套脱下来，搁在了凳子上，转身走进厕所。
夏小川则将淋湿的外套敞开了挂在晾衣杆上，在莱昂换好衣服出来后，他又进浴室拿了个干毛巾递给他，说：“擦一下头发。”
莱昂的头发确实湿掉了，刘海胡乱地掉在眉梢，浅金色发丝衬得肤色雪白。
夏小川仅看了他一眼，便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莱昂则毫不避讳直勾勾的视线，他接过毛巾，说：“谢谢，你怎么晚还没睡？”
夏小川：“睡不着。”
“为什么？”
夏小川看他一眼，“没有为什么。”他暗自腹诽，你还不是这么晚不睡，冒着大雨来这么远的地方。
莱昂动作迅速地擦了一下头发，擦完之后他再次将毛巾放在离他最近的凳子上。夏小川注意到他的动静，走过来打算拿走它，而当他甫一接触到毛巾的一角时，另一只手却突然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夏小川抬眼茫然地盯着莱昂，而对方居高临下地站在他的一侧，一股温热的气息像一束灼热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夏小川的喉咙突然发紧。
“夏小川。”他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这是莱昂今天晚上第二次这么叫他，夏小川想。就在他想着回答一声，或者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再次被对方用力的力道拉近了怀里。
莱昂仅用一只手便将夏小川稳稳当当地禁锢在他怀里，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靠近后他身上的体温，他的小心翼翼的颤抖，以及他发丝处好闻的松木香。
夏小川下意识便要松开，赶快逃走，甚至想推莱昂一把以谴责他这种非常无礼的行为。但是，在他感受到从对方胸口处传来的极度不规律的心脏跳动声响时，他突然就征住了。
夏小川是个医学生，对心脏正常跳动的节奏再熟悉不过。笑话，就算不是学医的，也知道这家伙的心跳有多不正常。
这时，莱昂像是酝酿了许久，沉沉说道：“你们医学上怎么解释这种现象？”
低沉的声音不像是通过听觉器官传入夏小川的耳朵，更像是通过触觉感官落在他的左脸上。夏小川试图挣脱，但是很显然和上校的力度相比，他根本无能为力。
他维持着这种和上校彼此贴近的位置，垂下眼，尽量保持冷静的样子，说：“心率快分生理性原因和病理性原因。”
“生理性原因包括过度运动、过量饮酒或者食用咖啡等原因；病理性原因包括一些疾病，像患有心脏病的患者会有心率过快的现象。”
莱昂向他的方向再次靠近了一点点，一字一句道：“可是我一没有过度运动，喝酒喝咖啡；二没有患有任何这方面的疾病，这怎么解释？夏医生？”
夏小川耳朵热得发烫，他刻意保持平静的呼吸像河水决堤一般霎时间土崩瓦解，不知怎得，他突然生出一道力度出来，挣脱开了对方的钳制，后退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