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是过期的夏天。
叠叠热浪来袭,深深的包裹着窗台上的绿植,枯黄残败的叶片顺着浅吟的风声孱弱的呼吸着。
虞姒侧着身倚靠在窗台上,将手中冒着冷气的矿泉水尽数倒进干裂枯涸的土壤中,为这即将消亡的生命,带去最后一袭甘甜的清冽。
为什么要等到枯萎,才知道回来浇水?
就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为什么要等到支离破碎,两看相厌时,才想起去修补。
虞姒想不通,她也懒得去想。
【姒姒,中午考试结束,周叔接你回家吃饭。】
她一看就知道,这信息是徐苑仪用虞书洵手机发过来的,他从不会叫亲切且肉麻的她“姒姒”。
虞姒十分讨厌她这个随便的名字,她是虞书洵第二个孩子,也是虞家第四个孩子,便取名为“虞肆”,又因“肆”不够女性化才改为“姒”。
眼不见心为净。
虞姒没从虞书洵身上遗传到什么优点,倔强的脾气倒是继承的不失毫厘。
她删除信息,按灭手机屏幕,将手机收进校服口袋里,垂眸观察着眼前衰败的景象,漫不经心的哼着歌。
这首歌的原曲是轻快,明媚,如春水般柔和清新的英文民谣小调。
透过虞姒漫不经心的语气,空灵倦惰的声线,含糊不清的咬字,句句尾音下沉的语调,竟别有一番味道。
颓丧且迷幻,有着游离世俗的美感。
准确的说,是种老娘谁都不care,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不刻意营造的洒脱与随性。
就算现在虞姒说了句我累了,立刻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学校,耿子淮都信。
偏斜的日光投在教学楼走廊洁白的墙面上,落下一片暗色的阴影,耿子淮双手交叉垫在头后,懒散的倚靠在阴影中,眯着眼望着站在对面的虞姒。
日光揉碎了洒落在她柔软的发顶,散发着澄黄色的剔透光芒,那张美得英气凌厉的脸庞也柔和了三分,像幅色调清郁,线条柔和的春日油画。
耿子淮突然想到一只被淋了甜腻蜂蜜的毛茸茸的小熊,身上裹着细碎的草屑,在艳红的夕阳下,沿着地平线慢悠悠的扑着蝴蝶。
可爱至极,心里软软的。
让他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