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挣脱后,抬头看着沈毓,冷笑道:“我们见过?”这面具下是他的真面目,而不是神光寺中白衣书生的那副皮囊。

    沈毓心想,自然是见过的——当他是钟秀的时候,不过怎么能说出来呢?

    “认错了。”沈毓搓搓手指,“道长戴副面具不怕闷得慌?”

    “贫道乐意。”道长起身拍拍身上尘土,看向沈毓的眼神越发怪异,“你刚才一惊一乍的,不像是认错了。”

    沈毓移了眼神,嗤笑道:“刚说的不是神乎其神,怎么……看不出我还魂前是谁?看不出我该还的身子是什么?”

    道长拂尘一甩,转身背对着沈毓,穿着道袍显得整个人清逸出尘:“天机哪有这么容易窥透。不过……”他话锋一转:“我看到了一些。”

    沈毓刚松了一口气,心又提起来,表露的却是不屑:“请讲,沈某人听着。”

    “在这。”道长回头空着的手指向左眼角,“一颗桃花痣染成血色,命运多舛。”

    “还有呢?”“没了。”

    沈毓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长知道的可真多,哈哈。”

    道长露出愠怒的神色十分不喜,他袖子一甩,摇摇头叹道:“也罢,尔等常人确实理解不了。”

    沈毓挑眉只想,你知道的怎么比得上我。

    “总之你若信我,这辈子都别去京城。”道长一言蔽之,转过来直直瞧着沈毓。

    “哦。”沈毓淡淡地应了声,“我不信。”赶在对面那人要变脸色前,又补充道:“不过我不会去京城。”更不会去北疆。

    若不是因钟秀的事,他这辈子确实不会回去。

    “那就好。”道长微微颔首,“想我师父就是因……”他神色悲哀便不再提,沈毓也不想多问。

    道长的师父——沈毓沉思着,记得说是也算出个还魂之人,且命跟自己十分相似,本该富贵安禄一生,却因为去了不该去的去处改了命。

    真好奇那个还魂改命的人是谁,自己是否真如其所说去了京城后步上不归路。

    “道长可还有其他事?”“没了。”

    “那甜熟的黄梅子?”沈毓倒没忘了这事。

    道长一笑:“备好了。”

    至于傅老夫人的寿礼,沈毓请了观中一具神像,小心地并那筐梅子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