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崎半夜醒了。

    这已经是他见到矢莲和他父亲做爱场景后的第三回。

    黑泽崎把手扣在脸上,喉咙中溢出闷哼。刚才迷迷糊糊间,他记起了两年前初见矢莲的第二个早上,长桌上,他给他父亲择菜,修长手指轻巧而温柔地翻动。

    他的手,戴戒指的手,端茶盘的手,搭在琵琶上的手,被血浸透的手,握住他父亲阴茎的手。

    性欲像引线一样,矢莲牵着它,姿态轻松地点燃,制造出唯一的观者一场无声的轰轰烈烈。

    昏暗中,黑泽崎涨得难受,他唤醒灯,皱眉打量自己伏在深色耻毛中勃起的性器。

    他活得禁欲冷骨,更多的是不可一世的内因——嫌扑上来的人肮脏低廉。十八岁的时候,曾经有人蹲在训练场的盥洗室想给他口交,男孩叼着个扩唇器,里面是情趣开合的金属,专司情趣义肢的小公司们刚出的款式。喜欢他的人太多了,但这么大胆出格的少有。黑泽崎记得,那个男孩殷切地跪在地上,对他裸露的性器匍匐着。

    他让他把嘴闭上,允许他用手。结果那人诚惶诚恐地弄了半天,没有弄出来,反而让他觉得极其腻味,把人拨到了一边。

    这么多年来,雄性动物那种热爱冲撞和竞争的野蛮本能大都都在训练和比赛中代谢了,于是留给性欲的只有淋浴时偶尔潦草的纾解。

    然而,此时他从未觉得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几乎忍无可忍。黑泽崎终于伸手,把拇指抵在自己性器铃口。大概主人是混血,那东西长得硕大狰狞,兴奋至极地涨得飞快,突突地在他手心跳。

    外面的夜光照在他年轻的身体上,恍惚的套弄间,龟头快速膨胀着,黑泽崎的鼻尖闻到了一股白玉兰味道的发香味,让这个半梦半醒变得更加真实。他发出低哑的喘息,像一只生长期的狼。在浓稠的精液一股一股射在小腹上时,他自暴自弃地闭上眼。

    他终于和别的男人一样,陷入了一片柔软的洼地。迟缓的欲望期像雨季一样,急切地来临。

    ***

    黑泽昴的安排十分迅速。那几个家世相仿的女孩子很快就来登门拜访了。这并不是什么正式的谈婚论嫁,所以是结伴搭着田中季一起来的,大概就是让几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熟络结识一下。

    丰岛庆子也是其中的一人。

    当乘车在园林外隐约窥见这栋宅邸全貌的时候,她不由在心中暗暗为黑泽家的豪奢惊叹。现在的千叶城要在上城区拥有这样一座闹中取静的大庄园,几乎是通天的富贵了。

    她牵着朋友的手,被佣人引进去,先看到了一条内湖,两排都是宽阔的走廊。有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坐在前庭的廊沿下,漫不经心地看着湖面,听到响动,他转头看着她们,面色冷淡。

    庆子吸了一口气,黑泽没有穿传统服饰,而是像所有新潮的年轻人那样穿着,这让她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因为这毕竟在家庭里,她在父母的眼皮下也是要穿得好好的,不然她母亲会一直唠叨。然而,他那种年轻男性的魅力几乎扑面而来,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富有气度的同龄人,几乎让人脸红心跳。

    她注意到,这位大公子比媒体拍摄的要好看立体很多,虽然仍然像明星般俊美,但比那些照片中阴郁一些,看着更加具有侵略性。

    庆子在心中暗暗地想,这位桀骜不驯的贵人一定很不好相处。她不禁萌生了一点怯生生的退意。

    “黑泽崎。”这位大少爷硬邦邦地道,声音磁性而低沉,但仍然颇有风度地伸出手来,一一和她们握过。庆子闻到了他身上浅淡的木质香水的味道,带着年轻荷尔蒙的气息。

    黑泽崎带她们几个女孩参观了宅子外部,在草坪上逗留了以后,又留她们吃饭。庆子还见过了他的继母、黑泽家的家主夫人矢莲,庆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温柔的男性,看起来非常亲切友好,和外面传的他的出身给人的印象全然不同,简直不可思议。他对黑泽崎说话的态度非常谦卑,对她们也是,一点都没有长辈的架子,也完全没有刁难的感觉。这一切足以让人飘飘然起来,大概像每个淑女都会梦想的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