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一天天暖了,日落也一天天晚了。

    千家万户夜上灯火时,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刘家巷子附近,便衣装扮分散排布,将刘家外延的几个方向都布下耳目,盯紧了院中动静。

    据探子向千阳回报,刘家兄妹甫一回来就与嫂子扎进房里不见出来,天色刚见黑,便有小孩向院子里投石头,砸中了院中瓦缸,大刘出来顾不得斥责寻人,从地上捡起石头,拆下字条揣进袖中就回房了。

    “那小孩子呢?”许流深追问。

    “自然是收了人好处来传信的。”千阳答道,“孩子不会在意那么多,有些好处便就做了。”

    “是,头儿猜的一点不错,那孩子对指使之人一问三不知,只说是蒙面人,也不识字,字条上写了什么认不得。”

    于是只能守株待兔。

    许流深走向锦王府派来的那群黑衣人,问一个身材高挑看上去像是领头的,“这位大哥,眼下我们得干等了,王爷可有叫你们何时回去?”

    黑衣人轻笑了下,“不急,但凭阿深公子差遣。”

    许流深差点惊掉了下巴,伸手去揭他的面巾,那人也不拦,由着她放肆。

    “七七七七哥!你怎么来了!”许流深手一抖,黑色蒙面巾也拿不稳,从她指间滑落,叶锦快速抬手接了起来,一转眼又系在脸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嘘,不要声张。”

    “不是,七哥借我人手我已感激不尽,哪儿敢使唤你啊,回去回去,您这千金之躯,有点差池我可赔不起!”许流深急得跳脚。

    “公子放心,我家主子身手了得,就是我们这十个人绑在一起都不够他看的。”手下笑道。

    “你听到了?既然要身手好的,做的又是正事,那本王就将自己借你所用,尽管吩咐便是。”叶锦压低声音。

    许流深怪难为情的,这下子人情欠的可重了。

    “那七哥万万顾好自己,哪怕此计不成也要以安全为重,你们其他人定要护好王爷。”

    一群人耐心的等到了夜深,四下人家的烛火渐渐熄了,巷子里越发黑得透彻,周遭太过沉寂,大家早就收声连交谈都不敢,唯恐打草惊蛇。

    这倒是叫许流深如释重负,她从发现叶锦亲自来了,就一直在担心他会问她为什么不找太子帮忙。

    好在他并未提起,只闲话了两句许知守被停职的事,依旧是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连忙委婉的回绝了。

    心里莫名觉得他问或者不问,好似都了然于心的样子。

    吱嘎一声,老重的木门转轴喑哑短促的响了一下,所有人立马警醒起来。